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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一瞬(三)~父親的摩托車



每個人小時候一定都有被爸爸用摩托車載的經驗。

不會騎車的小孩子，嚮往著總有一天我也要像爸爸一樣駕馭機車馳騁在馬路上，身軀矮了一截的小朋友，跨上機車總是有點不搭嘎，彷彿一陣風就會把他們給吹走。

等到年歲增加，我們到了可以拿駕照的年紀，夢想中的陽明山、濱海之旅卻又常常被父母以危險的名義阻止。等到大學搬出去後，沒人管了，騎著老偉士牌或者光陽豪邁，與朋友夜遊徹夜未歸。又或者是聯誼的時候，祈禱心儀的女生能夠抽到你那把鑰匙。摩托車乘載了我們無數的夢想，是少年們的翅膀。

又過了好些年，耳不聰目不明的父親開始要你載他了，他們肥胖的身體無力控制摩托車的方向，尤其又載了大了好幾倍的你哪!越來越像小孩子的他，有時候讓你氣到甚麼話都說不出口，只想叫他閉嘴。運氣好的，父親到老都能像一個支柱，撐起家族的天際線，一如年輕時的他意氣風發。

再過不久，你換了汽車，總算可以遮風避雨。但，這感覺總是不同於肩靠肩、跨坐在摩托上的記憶。缺少了....對，就是溫暖。

後來啊~他已經不太和你出門了，就像是孤獨的老人關在自己的繭裡面。你也開始照顧自己的感情、家庭、事業。共乘一台摩托車的記憶已如風中吹散的柳絮，越來越抓不住了。

我依稀記得那是個很遠的旅程，似乎是從基隆一帶騎回家，路上爸爸三貼載著我跟妹妹，她睡得不醒人事，於是便坐在我跟爸爸中間以免掉下車去。只是父親那時專注騎車的模樣，現在卻怎麼樣都記不起。

“If I saw something in my viewfinder that looked familiar to me, I would do something to shake it up.” -Gary Winogra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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